2021年初,我来到了电建建筑公司位于安哥拉北隆达省卡彭达市的马兰热至绍里木230国道修复项目部,这里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我已经在这个国家工作了8年,陌生是对卡彭达市,对这个项目我是初来者。
安哥拉马兰热至绍里木230国道修复项目全长625km,共分10个标段,是贯穿安哥拉东西向重要交通大动脉,也是安哥拉的形象工程。我们项目部负责的是第五标段24.23km公路的修复工作。在项目上,我主要负责综合工作,例如当地雇员的招录、管理,项目的后勤管理等。所以整个项目,跟当地雇员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我。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招录、管理的一员,安道牛。
安道牛是项目的司机,马兰热市人,45岁,善良开朗。由于项目人员少我兼负责后勤工作,经常需要出去,一来二去就和安道牛熟了起来。
安道牛说很多安哥拉人都知道SINOHYDRO,因为安哥拉的很多医院、学校、公路、城市供电等民生工程都是中国水电建设的。能成为SINOHYDRO中的一员他感到很骄傲。由于当地社会不像中国那么稳定,外出工作有时会遇到损害华人利益的情况。每次安道牛都能挺身而出,和对方据理力争,坚决维护公司。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安道牛给了我一种安全感。
卡彭达市,虽说是一个城市,但面积和人口都很少,生活物资比较匮乏。像许多非洲地区一样,这里的当地人并不善于种植农作物,这就造成我们在国内习以为常的蔬菜,在这里成了一种“奢侈品”。每天餐桌上能见到“绿色”成了一种奢望。即便能买到一些蔬菜,也是种类单一,价格奇高。一个鸡蛋大小的青椒,能卖到人民币两块钱。鉴于这种情况,我决定发挥一下中国人种菜的天赋,把“人家花园,我家菜园”的精神在项目上实现一下。于是,在空余时间,我开始整理起办公室门前一块闲置的空地。
看到每天下班后在办公室前翻地的我,安道牛忍不住跑过来问我要干什么。我没有停下挥舞着铁锹,一边告诉他,我要开荒种菜。
“种菜?”安道牛吃惊地看着我。在他看来自己种菜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花园难道不应该种花吗,多好看!”。“种菜既好看又好吃!”我开玩笑地回答。安道牛不太相信我的说法,更加不相信我真的能种出菜。后来几天,他一有空就来看我拾掇地,找我聊天。我也在间隙期给他介绍了一些我计划种的蔬菜品种和种植方法。由于当地蔬菜品种很少,且价格较高,很多他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新鲜感,让他一下子对中国劳动人民的智慧产生了兴趣。
在随后的日子里,看我种菜成了安道牛出车任务间隙的一项重要内容。他还尝试着来帮我翻地,浇水。由于之前从没干过这些活,他干起来有些吃力,也抱怨过真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但是对自己种菜到底能不能种出果实的好奇,让他忍不住愿意花时间等待。我教他握锹翻土、撒种浇水,跟他分享着中国人几千年总结出的“人勤地不懒”的道理。慢慢地,安道牛竟成为了我的得力助手,每天下班后陪我精心维护菜畦。他说等我们的菜种好了,他也要把自己家闲置的地用起来。
那段时间,我们边干边聊,他更加了解了现在供职的单位——中国水电,我也对安道牛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他相信知识能改变命运,尽管生活艰苦,他坚持让四个孩子上学,其中大女儿正在首都罗安达读大学。他很顾家,每次发完工资都第一时间找朋友把钱带回给马兰热的妻子,自己几乎不留什么钱。安道牛身上的精神感染着我,让身处异国他乡的我为家庭为公司奋斗的决心更加坚定。
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我跟安道牛成为了朋友,而我的蔬菜也功夫不负有心人,结出了果实!吃着自己种出来的西红柿,安道牛比我还开心,竖着大拇指逢人就说:“中国人,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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